他是一個天平兩端無法平衡的男人。
所以從知人事之後,除了女朋友,他還需要一個『好朋友』。
第一次擁有兩個以上女人是從國中開始,那時候的「女孩」都還不是
女人,她們喜歡結伴上廁所、中午一起到合作社買便當、放學後還會一起
坐公車回家,甚至晚上還到對方家裡睡覺。
一開始他只是很單純的喜歡上某個女生,藉故講話惹她不高興,然後
女生跑去向死黨訴苦,兩個女生從此與他對立。
對立的另一面,就是無時無刻的注意力,然後在一個夜晚課後輔導的
獨處時機裡,他在夕陽昏陽竄進的無人教室吻了女孩。是啊,他真的很喜
歡她,也真沒想到女生抱起來這麼舒服、嘴唇親起來好軟好軟。
女孩子是喜歡分享秘密的、也善妒,直到女孩的死黨看他的眼神由以
往的捉狹轉成了哀傷及嫉妒,他的天性告訴他:這兩個女孩都喜歡上自己
了。
三人行不好行,尤其是他牽著女朋友,女朋友另一邊卻牽著她的好朋
友時,三個人長長的被絆住了路途,窒礙難行。
有時候他會對另一邊的眼神感到悸動,那是電流、那是愛慕、那是意
欲接近他的另一張櫻唇在宣達訊息。
但是他珍惜自己的初戀跟初吻,即使天平的另一端突然出現了原始的
需求,還是要忽略這一點,他要成為好男孩、好男友,也是…好朋友。
他約『女朋友』跟『好朋友』一起去市立的圖書館看書,女朋友還沒
出現時,好朋友偷偷的在閱覽室外的走廊暗處親了他的臉頰,並且說了他
早就心知肚明的告白。
天平需要平衡,第一次,他真實的感覺到他的生理機能想要找一個點
去實踐,並且那樣的慾望揮發了他所讀的所有聖賢書。他抱住了好朋友,
用力的、不熟練的用自己的男根磨蹭她。好朋友受到驚嚇用力的推開他,
腦子裡想到了一年級老師教的男女課程,紅著臉離開圖書館。
他在好朋友的身上有許多的第一次。隔靴搔癢的衝動、想要揉捏她的
暴力傾向、開始春夢了無痕的想像自己與她實行A片上的動作…
只是一看到宛如天使般單純可愛的女朋友,他便羞愧得無地字容、無
力充血。
心理上,又是第一次,他出了軌,看望逐漸保持距離閃躲的好朋友,他另一邊的天平法碼便搖搖欲墜,晃得厲害。天平上出現了兩種極端難以
保持平衡。
他想愛女朋友,那神聖、溫柔的情意扣著他的理智、打壓他的獸性。
他想要好朋友,那不堪、粗暴的慾念勾起他的需求、毀棄他的人性。
這些煎熬在畢業後全部消失的無影無蹤,不管是愛意還是情慾,全部
被多采多姿的高中生活掩蓋。然後他遇到了一個有著女朋友跟好朋友特性
集結的女孩,大自己一屆的學姐處處呵護照顧,她還像是一個母親!
第二年後,他強佔了學姐的童貞,半推半就下,學姐的漂亮大眼睛有
著恐懼及期待的矛盾。他永遠都會記得那個眼神、那間社團教室。
學姊的身體好柔軟…沒有衣物的阻隔下,他搓揉著學姐的胸部,像水
球似的,他怕一用力就會捏破,而學姊只是閉上了眼睛、紅著臉,發出A
片裡會有的女人聲音。
伸手探入學姐的裙底,發現溽濕一片活像是因為驚嚇過度而尿了出來
,但是他隱隱約約知道這不是,這是要幫助他進入學姊的好東吧…?
什麼準備也沒有做,A片上繁複的愛撫他也無心經營,提起了自已已經劍拔弩張的男性象徵,他迫不及待地穿刺學姊美麗年輕的白皙肉體,也
不管她哭叫喊著痛、也不想理會她被強行進入而增多的鮮血,那被緊緊包
圍、拉扯敏感皮膚的感覺只讓他想要不斷地往學姊的身體鑽,鑽,鑽…。
學姊叫得太可憐了,甚至哭得越來越厲害,不知怎麼地,他卻因此越
來越亢奮,並且跟著女人的叫聲而低吼,每一下的戳刺都讓他的頭皮發麻
,腦子空白一片。直到閃過一道光。
幸運的是,在沒有防備的狀況下,學姊沒有懷孕,並且在第一次的慘
痛後,竟對性愛的美好起了貪婪,一有機會就對他索求。
成為男人女人的男孩女孩,舉手投足引人垂涎,擺盪著校園裡的異性
眼光。學姐擁有更多仰慕者,卻獨鐘他這第一個男人。他常常收到其他女
孩的眷顧,卻一一照單全收。
他愛學姐,好愛,即使他並不真的明白何謂真愛,但是他知道自己還
是最喜歡與學姐當可以做愛的男女朋友、也最樂意跟學姐當談話交流的好
朋友。然而他也意識到自己旺盛的情慾將會遊走在他女孩身上。
不同的身體、與呻吟,讓他越來越能夠控制自己的掌握能力,不管是
心理上還是生理上的。
感覺多愉快,有個好棒的女朋友,也有許多能夠讓他洩慾的『好朋友』。
學姐上了大學後就與他漸行漸遠,他用不斷送上門的女孩發洩心中的
哀傷。天平另一端的空白他全部用無止境的引誘及性愛填滿。
咬著牙,他用天生的本錢鞭打每個女孩的身體跟靈魂,毫不留情地擺
動自己的腰,撞擊這些女人的自尊。這麼喜歡被我騎,看妳們叫得多爽快。
妳們女人都一樣。
女人,都是一樣的。只要有男人進入她、讓她高潮到忘了自己是誰,
隨時可以丟了另一個男人。
他是一個天平兩端無法平衡的男人。
所以結婚之後,除了妻子之外,他需要一個以上的女朋友。
結了婚後都會變的如此無趣嗎?新婚之夜兩人也只是疲憊的倒頭睡去
,沒有任何的戰力,以往的同居生活已經使得無言之夜越來越多,在分手
的邊緣卻發現已經有了孩子。
他想咒罵自己,卻心疼孩子,結婚吧。卻沒有想到只是延長了無言之夜的時限。
與自己同年的妻子有著比他更蒼老的體態,越來越腫脹彷彿要撐破的
肚皮裡有著他的至愛,但是,不是現在。
指責、謾罵、嘮叨不休、酸言冷語……。他已經快要忘記當初愛上老
婆的理由是什麼。眼前的女人卻用肚皮與他骨血相連的纏住他,宛如帶毒
的藤蔓。
妻子與孩子太重…太重了,他的天平劇烈的傾斜。婚前一一斷絕的情
人們已經消失蹤影無法填補空缺,他開始上網路找法碼。
青春年輕的肉體化成英文代號對他搔首弄姿,使得他夜深人靜時獨自
外出的時間越來越頻繁、冗長。
單純的「站一夜」或是付錢了事或是默契十足的維持關係,都讓他的
情慾得到抒解。
但是他找不到愛情放在天平上。不是有些女孩一廂情願對他的愛情,
而是他年輕時候那份單純的戀愛。
他並不年輕了,網路上也沒有單純這回事的存在,他尋尋覓覓,最後總是在呼氣射精的同時,也澆熄了這份奢望。
愛情,在兒子出生後徹底的轉化成親情。而妻子,只是冷淡的上下班
、開始不斷的約會。
直到他遇到一個女孩,她跟他同星座,一樣是喪失平衡的秤子,小他
十三歲。
大叔,我們不要做愛,聊聊天就好。女孩說。
當她叫他大叔,他總是會牽動自己已經稍微鬆垮的嘴角,蠢蠢欲動的
男根頓時消弭在年紀上的現實殘酷中。
反覆被與他同樣的男人背叛的女孩,在網路上是個受人歡迎的辣女王
,風情萬種卻不暴露的照片供人欣賞、伶牙俐嘴卻不下流的言論勾撩眾生。
她說,我知道你們每個人都想上我,割下你的傢伙寄給我,我就上它。
她沒見過任何一個人,但是卻私下傳了訊息約了他。只因為他從未與
他在聊天室交談大玩打情罵俏,只是掛著帳號看。
冷豔聰穎的面容與妖嬈豐滿的二十五歲肉體緩緩走來時,他直覺的認為這個女人足以毀壞他的天平另一端點。
她卻說不要做愛,聊天就好。
聊了一晚的天、說了一晚的故事。他很明白,當他知道她越多,他進
入她身體裡的機會就越渺茫。女孩有太多情人,不差網路上這些傢伙,她
的天平需要的是傾訴及談話來放置。
「大叔…你很想要我吧?」在黑暗的酒吧裡,女孩沉默了一陣子後開
口了。
他尷尬地點點頭,卻依然看著女孩自信又帶著溫柔的臉。
「但是我真的不能給…這是我的堅持,不過…」女孩一臉抱歉,「大
叔是個很溫柔的人唷,讓我感覺很受尊重,所以…」她拉起男人的手往自
己的裙底放去。
「我願意讓你摸我…或是…用另一種方法進入我。」女孩難得地出現
紅臉,在昏暗的燈光下更顯得美艷。
他沒有說話,只是順勢地探進了女孩的底褲裡,開始撫摸她。有多久
沒做這麼瘋狂的事情了?在這麼多人的週末酒吧裡,他正在進入一個年輕女孩的身體裡…,正因為人大多擠在吧台,他們又是坐在不受注意的角落
沙發,女孩放心地把臉枕在他的肩窩裡,像是假寐。
他發現自己出現了前所未有的興奮,他的男根像是要衝出了褲子般地
在顫抖著,皺著眉頭壓抑情慾的女孩發現了。
「好冷…」女孩張開眼睛對著他笑了笑,抓了外套披在兩人身上,細
長的手指便在外套下解開了他的束縛,隨即又閉上了眼睛。
女孩的手指冰冷,讓他打了一下冷戰,但是更刺激的不是溫度,而是
觸感。由下而上,女孩的手在他最敏感的部位遊走、老練地轉折、撫弄,
彷彿她早就清楚他的每一個細節。
「夠了。」他按住女孩外套下的手,也收回自己正被女孩私處夾緊的
手指。
「真的不要了?」女孩依然沒有睜開眼睛,只是笑著問。
「因為我不想在這裡…善後。」他尷尬地表明自己隨時會洩洪,畢竟
…太刺激了,他也不再年輕。
「噢。」女孩點點頭,坐正了身子。「但是,我也沒有辦法替你在別的地方善後。」
「我知道,所以…就這樣吧,沒關係。」
臨別的一句謝謝與嘴唇上的輕吻,讓他看見了女孩的天平一端搭載著
他的愛情殘骸。
他愛上了女孩,莫名其妙的被她當晚的一切吸引。不只是年輕緊致的
私密處,還有陌生的包容根體貼。卻只是到此為止。
他一樣沈默地在網路上觀看她與別人一來一往,而她對那晚的談話隻
字不提。一切都像是回到他們不曾見面時。
未竟的愛情總是縈繞在心,直到他再也沒有辦法逼自己抱著別的女人
,只為了套上女孩的臉,他離了婚,孩子給了妻。
天平兩端有的都是女孩的影子及語言,他找不到自己還有什麼其他的
努力可以放置其上,將這份妄想掩蓋過去。
慢慢的,當女孩開始淡出了網路上,他心中的影像變化成了沈重的空
氣,壓制著已經不再擺盪的天平。
他是一個天平兩端無法平衡的男人。
所以他這輩子已經遇見過最美好的愛情,卻再也想不起來當初那女孩
的模樣。甚至,忘記她的名字。只因為他從未真正進入她的生命與身體,
卻反而被女孩帶走了他維繫原狀的劣根性。
那愛恨、情慾藉以平衡、依靠的劣根性。
他是一個天平兩端無法平衡的男人。
至今,他還搞不清楚他在女孩那秤盤上的重量,也不想搞清楚。
因為她也有自己的秤盤,並且仔細地秤斤掭兩。他也許愛她多一點,她卻不曾把他放在自己的秤盤上。
他是一個天平兩端無法平衡的男人。
空無一物,便也就沒有平衡可言。即使天平早就靜止不動。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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