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公車司機的憤怒

早上搭指南十路公車到竹圍捷運站準備上班，一路上灰濛濛地一片，看來今天的空氣品質非常糟糕，在公車上關渡大橋之前，就已經可以看到關渡橋的另一端已經有一半都看不到了。

糟糕的空氣品質讓橋的一端看不清楚，而淡水河的遠方更是墜入五里霧中，不見任何景致。

而車上，司機正在憤怒地抱怨在客運這個行業中，他也看不到什麼未來。



我在五股街道一上車就聽見司機先生非常憤怒地抱怨，指出新莊捷運完工後，將會死掉一大堆公車路線，他清楚地數出那些客運公司、又有哪些路線，「只要捷運一完工，七八分鐘就可以從新莊到台北了，誰還要搭公車？」

的確，捷運的開設讓台北縣市的交通幾乎是四通八達，公車，已經變成「不得已」底下的選擇，如果可以搭整潔乾淨、速度快、不會晃動厲害的捷運，誰願意搭不斷停紅綠燈、速度不穩、比較糟糕的話車體整潔還很糟的公車？

拿我為例子來說，從我家到竹圍捷運站就只能依賴公車，不過運氣好、時間也算準的話，還有免費公車可搭，付費的公車更是被搶走不少生意。

連這麼一點點轉乘的餅都沒有了，這些客運業者也敗在各鄉鎮公所為民眾貼心提供的免費公車底下。一部車子幾十個座位卻只有個位數的乘客，而且還是在尖峰的上下班時間，很常見。

今晨那憤怒的司機還提到，拿指南十路來說，是「樹林～淡海」的長距離路線，可以說是千里迢迢，對司機來說是相當大的精神、體力、與耐性的折磨，加上這條路 線有不少其他客運公司的替代車班，因此指南十路一路幾乎都是空車狀態，只有五股成州一段有人上車，而其目的地也都只是竹圍捷運站短程。一旦過了竹圍，車上 又沒多少人了，就這樣一路到淡海，再回程樹林，而重演來程的戲碼。


我聽了，直覺也認為這根本就是浪費人力跟物力。


姑且不論司機有無抽佣還是領固定薪資，面對大環境的改變（捷運越來越方便所以沒人要搭公車），公司卻沒有善加利用人力與資源的措施出現，眼睜睜看著自己每天都要開這麼長的一段路，卻沒客人，這些司機的工作成就感會超級低落絕對是必然的。


為什麼這些客運公司不試著改變現狀呢？


從樹林到淡海的路線，真的有必要一路吃嗎？有多少人會從樹林搭車到淡水？

中間經過的輔大新莊一帶，乘客都會選擇更多的替代公車搭乘，指南十路為何要浪費了時間與人力在這條路上行駛一台空車？

最多人上車的是五股鄉的成洲，因為這裡的居民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只能搭指南十路到竹圍換捷運。偏偏，這裡的居民有免費接駁車了。指南十路的司機因此常常沒有客人，只能撿剩下的。

最糟糕的是，將來蘆洲捷運通車後，成洲的人根本也不需要搭指南十路到竹圍了，因為會有更多的免費接駁車到距離更近的蘆洲捷運總站。


我聽了司機短短不到十分鐘在車上的憤怒抱怨，想了一圈，老實說，這條路線終究會有收起來的一天吧，但是指南客運其實有更多類似十路這樣的路線存在，這些司機每天都耗費相當大的精神與體力在這一條路上空車漫行。


最近，在看賽斯高汀的「誰說加油站不能賣鞭炮」，裡面的一些論述配上今天所瞭解的公車司機怒吼，令人相當有感觸。

公車客運是個傳統的行業，也有許多大型公司，「傳統」不易被打敗以及「大」的包袱所造成的負擔，在今早的司機憤怒中真的切中要害。

但是真的沒有創新的辦法嗎？到底是無法創新、無法改變？還是不願意創新、不願意改變？

好幾年前的首都客運也很糟糕，現在呢？首都客運給我的感覺是相當進步的客運公司，我並不相信首都客運可以拿到很好的公車路線完全是因為「運氣好」，而指南或是三重拿不到是因為「運氣差」。


沒有這回事。

我並不瞭解客運業有什麼黑暗或光明的複雜面向，但是既然有成功的例子，就表示那絕對不是「做不到」的，而是「要不要做」。

自己的體質不整頓，沒有拿出可以作大事的態勢，公車處為什麼要給一個虛弱的客運公司一條黃金路線？


在工作上也是，你如果不是一個令人放心、表現優異的好員工，老闆為什麼要把優質工作慎重地交代給你？

在感情上也是，你如果不是一個令人放心、表現優異的好傢伙，對方為什麼要義無反顧地愛你、為你付出？



你就是自己的老闆，把自己整頓好吧。各方面。


別讓自己前途茫茫不見五指，猶如今天早上台北關渡橋的那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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